紫月

【青成之恋】年少时不可遇见太过惊艳的人

2021青成之恋四月是你的谎言 | 13:14

*纯属虚构，请勿深究 

1925年，广州码头。

“继成，总算把你给盼来了！”一个身着笔挺军装的男人紧紧拥抱着刚走下轮船的另一个男人。

“伍豪！天津一别多年，没想到你亲自来码头接我。”风尘仆仆的夏继成见到阔别多年的老友，也是激动不已。

“这位是？”伍豪没有忽略和夏继成一同下船的女士，看起来比夏继成小几岁，一身苏联式样的连衣裙，青春朝气。

“我来介绍一下。沈青禾，我的未婚妻。青禾，这是伍豪，我的天津老乡，当年觉悟社的同志。”

“沈小姐你好，幸会幸会！”伍豪热情地跟沈青禾握了握手，就转头捶了一拳夏继成，“你小子行啊！去了趟苏联，还顺道把终身大事解决了啊！”

“怎么，就许你在法国还念念不忘逸豪，不许我有革命伴侣啊。”

“哈哈看来咱们俩都抛弃了当年的不婚主义！走，逸豪在家呢，今晚上咱们不醉不休！” 

风起云涌的大gm时期，处于中心的广州处处是昂扬向上的gm热情。短短一天，沈青禾就感受到了伍豪和其他一起为他们接风的年轻gm者的豪气干云，她深深为之感染。

“青禾，想什么呢？”伍豪的妻子逸豪坐到了她身边。夜已深，男人们都喝多了，在一旁不是趴在桌子上，就是大声唱着革命歌曲，曲不成调却透着别样的精气神。

看着不胜酒力的夏继成红着脸跟着嚎唱着，沈青禾忍俊不禁。“看他们那样儿，说出去谁相信是如今广州zf炙手可热的人物呢。”

“谁说不是呢！”两个女人笑成一团。

“继成，来黄埔跟我干吧！”伍豪酒量不错，没忘了“抢人”的正事。

“好……你，你让我干什么，我，我就干什么……都是，都是干gm……”夏继成已经天旋地转了，没多想就这么入了伍豪的麾下。 

沈青禾以前没有来过广州，她是上海人，五四之后去了苏联留学。但她很快爱上了这座陌生的城市，这里有她热爱的事业，也有她爱的人。

只是这种热爱还没有多久，理想就被现实一点点侵蚀，滑向越来越深的幽暗。

起初，是廖zk遇刺，她当时已在中央d部妇女部工作，几乎是亲眼所见廖公倒在血泊中。从此，这个工作的地方就开始不断有不认识的人出入，名为保护，实为监视。

接着，是中s舰事件。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周围那些gmd同事对她微妙的敌意。更重要的是，他也被卷入其中。

知晓他被拘押在军校中的那些日日夜夜，沈青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。可当她终于在家里等到了那个被释放的人，却感到了一种陌生。

这种陌生很快被印证了。所有黄埔jun校的gcd员几乎都被驱逐，唯有他在中山舰事件不久被调入国民政府秘书处重用。

“你这个调令是怎么回事？”她红着眼睛质问他。

“什么怎么回事，校长帮我举荐而已。”他一脸漫不经心，“校长”的称呼是那样自然。

“夏继成！你那个校长是何居心谁不清楚？他怎么可能举荐一个gcd员？”

“沈青禾，跟着谁有前途我比你清楚。”他点燃一根烟，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。

那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，不欢而散。

沈青禾跑出了家门，去了伍豪家。

“青禾，也许……他也是迫不得已。”逸豪安慰着她，却丝毫不能止住她的眼泪。

他们一起在苏联宣誓的啊，还是他带她走上这条路的，为什么，为什么他对信仰的坚守如此脆弱？难道就真的敌不过那些权势诱惑？

他没有来找她。那一天之后，家仿佛成了他的旅馆。

很快，不仅是他的信仰在摇摆，他对爱情的忠贞也在崩塌。

同在一栋楼里工作，她就曾亲眼所见有女同事衣衫不整地从他办公室里出来，看见她也毫不避讳，甚至眼带挑衅。

不回家更是常态，夜夜笙歌，纸醉金迷，他已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了。

组织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人。很快组织正式下达对他的处分决定，而他更是决绝，直接登报退dang。

看见那则白纸黑字的简短声明，沈青禾情绪不稳地往家赶，没想到推开门，看到了他和一个妖艳的风尘女子……

“你！你，你竟然敢把女人往家里带！你！”沈青禾气得浑身哆嗦，一天之内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多了。

“呵，这房子是我的，我想带谁就带谁，你受不了就走啊。”大敞着领口的男人丝毫没有愧意，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。

最后一根压死他们婚姻的稻草就这么轻轻落下。

“好，我们离婚。”沈青禾觉得，她彻底不认识这个男人了。

看着她甩门离去，夏继成猩红着眼推开了还准备缠上来的风尘女子，“滚”。 

自广州一别，从此便是天各一方。

412的屠刀落下那一刻，沈青禾匆忙逃亡间不禁想到，分裂的国gong，就如同她和他的婚姻，充斥着背叛、谎言的关系，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。

转眼就是十多年的时光。这些年里沈青禾不知道跟着队伍辗转了多少地方，一路厮杀身边倒下的战友又不知道有多少。

翻过雪山，爬过草地，当他们终于在陕北落脚时，她早已从青涩的gm女青年，蜕变成坚定无畏的红jun女战士，饱经风霜的脸庞虽然不再青春，但依旧秀丽，更增添了一抹成熟的亮色。

“青禾啊，现在我们也稳定下来了，有合适的，你也再成个家。”逸豪还是那样温柔地看着她，这个广州认识的朋友总是那样贴心。

“哪儿那么容易啊，要不让你们家伍豪介绍介绍？”沈青禾这话只是开玩笑，谁曾想，忙完工作的伍豪偏偏在这时候踏进了窑洞。

“好啊，包在我身上！”看着依旧豪爽的伍豪和逸豪相视而笑，沈青禾由衷地羡慕。相互扶持，相濡以沫，这份美好，曾经她以为可以拥有的。

伍豪没有食言，总是以工作的名义拉着她认识未婚的干部，他们中不少人也对沈青禾有好感，然而沈青禾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。

她还是会偶尔想到那个人。她恨他是个叛徒，但依然爱着那个曾经在苏联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
年少时不可遇见太过惊艳的人。一语成谶。 

“青禾，今晚的宴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吧。”抗战胜利，没有了一致对外的“紧箍咒”，经历过412的沈青禾，感觉重庆这个山城风雨欲来。

她来八路jun办事处一年多了，作为机要人员一般不轻易离开，可这天伍豪却专门来通知她去赴宴。

觥筹交错，身穿朴素军装的她与那些gmd的太太小姐们格格不入，都不用细看，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。

“妈妈，我想吃这个。”一只稚嫩的小手拽了拽她。她宠溺地挑起一块蛋糕递给可爱的小女孩儿。

“念儿慢点吃，这里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呀？”念儿是她长征路上收留的烈士遗孤，这些年她们母女相依为命，生活朴素但也幸福。

“嗯好吃。但我想念延安的小米饭了。”女儿扬起一张懂事的笑脸，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不为诱惑所动的“崇高觉悟”。

她笑了，笑得畅快，不愧是红色圣地耳濡目染的孩子。

“将来总有一天，所有小朋友都能天天吃到好吃的。”她抚摸着孩子的脑袋，温柔而坚定。这是他们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理想啊，她没有放弃，可惜，当年告诉她的那个人，放弃了。

万万没想到，她一转头，就撞进了那个人的桃花眼中。 

他在她们身后听到了母女间的谈话。那个孩子约莫十岁，而他们分别已经十八年了。

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，他们听不到那些宴会上的喧嚣，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对方，穿越十八年时空的第一次见面。

“别来无恙。”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点头致意，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这些年她也偶尔得知过他的消息，知道他一路高升，平步青云；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，对方是四大家族的人，又自然帮了他的仕途。

“这是你女儿？”

“是。念儿，叫夏叔叔。”

“叔叔好！”

“哎你好。孩子真乖巧。”他笑着，想问问孩子的父亲，却终究没有问出口。

他也没有资格问，她过得看来挺好。

又是一阵尴尬，直到有人走向了他们。

“夏监察官，恭喜荣升中将。”伍豪端着酒杯，缓解了气氛。

“周先生，您来重庆也不去我那儿坐坐。”两个曾经那么要好的人啊，如今的一个称呼就是如此疏离。沈青禾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禁叹息，都回不去了啊，两个阵营的人，只有剑拔弩张。 

战端一起，她也离开了重庆。此后，她经手过无数的战报，见证着一个又一个胜利，转眼，曙光已经清晰可见。

在西柏po的一天深夜，逸豪急匆匆地敲开她的房门，什么都没说，拉着她就往自己家走。

一进门，她就看到伍豪心事重重的样子，手里捏着一封信。

“看看吧。”当他把这封信郑重地交给她，她的心剧烈跳动起来，下意识不想接，不敢看。

“沈青禾亲启”，五个苍劲有力的字，哪怕过了这么多年，她一眼就认了出来。一下子，她的手更颤抖了。

“青禾，此生能够遇到你，是我最大的幸运。替我看看那个我们梦寐以求的新中国。”

寥寥数语，笔迹潦草，显然是握笔的人匆忙而作。

“伍豪，他……他……”噙着泪，沈青禾急切地问询着，她知道信里没有说的，伍豪一定知道！

“青禾，当年继成主动要求转入隐蔽战线……”走出伍豪家，沈青禾泪流满面。原来，他从未辜负过他们的信仰，亦从未辜负过他们的感情。 

“妈妈！这报纸上的人，好像是夏叔叔。”

第二天，她就看到了公开的消息。照片上的人虽满身伤痕，却对着镜头笑得从容。报纸上说，他是唱着国际歌走向刑场的。

“因特耐雄耐尔，就一定要实现！”这首歌，是他在苏联教她唱的。

“妈妈，你怎么哭了？”

“念儿，他不是夏叔叔，他是爸爸。”

后记：今天是西方的愚人节，却也是一个属于英雄的特殊日子。20年前的今天，南海撞击事件，王伟烈士英勇牺牲。谨以此文献给所有为了我们的幸福生活，而付出一切的英雄们。